【散文大观】振作起来,面对人生
人 生
湖北荆州 李祖春
人生真美。每当畅游崇山大川,每当欣访名胜古迹,每当邀朋置酒豪饮,每当惬意引吭高歌,每当青春得志,每当爱情遂心,每当生儿育女,每当事业有成,每当四面恭维,每当一帆风顺……每当人世间的种种美好翩然降临至你的头上,你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感叹一番:啊,人生真美!人生有如一首甜诗,一幅妙画,一场玩味不倦的游戏,一部爱不释手的长篇。你也许会感慨人生的短暂,你也许会珍惜分秒的光阴。
人生真累。每当独困异国他乡,每当失意饮泣街头,每当无故遭人暗算,每当囊中不名一文,每当少年失学,每当恋人离去,每当后继无人,每当亲友暴亡,每当八方非难,每当一事无成……每当人世间的种种不幸突然侵袭到你的身边,你一定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悲苦:啊,人生真累!人生就似一枕恶梦,一曲哀歌,一次纠缠不清的战役,一个令人生厌的轮回。你也许会诅咒生命的存在,你也许会幻想死去的轻松。
啊,人生!岂不正是一支苦与乐的交响,一出悲与喜的杂剧吗?
我无时不在追求着至美的人生,二十多年了。然而一次次迎面而来的挫折,一记记残酷无情的打击,在我人生的旅途上,投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阴影。回首走过的路程,似乎全是由艰辛铺就,混血泪浇灌而成:童年挨饿,食不裹腹;少年家贫,险些辍学;情窦初开,几经失恋;痛失爱姊,哭断肝肠;工作乏味,更遭谗谤;挚友离心,反目成仇;父母年高,无资奉养;夫妻不谐,几近分流……这一桩桩伤心的往事,掺杂于我人生的每一段里程。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我,折磨着我,侵蚀着我,摧残着我,仿佛非欲把我击倒,压垮,榨干,碾碎,决心置我于死地。
然而我现在仍旧生活着,实实在在地生活着。挨饿的日子早已过去;穷家的孩子竟也步入了农校;几经失恋,终于喜结连理;亡姊的悲痛渐渐淡忘;如意的工作得心应手;新交的知己风雨同舟;囊有余资,可孝父母;伉俪情深,一洗旧怨……
这恰如是命运的有意安排:一遍又一遍地将我溺入苦海,却一回又一回地将我拉上岸来;既让我经受够磨难的洗礼,又奇迹般地还我以新生。
过去的岁月里,我曾屡屡地长叹过,悲吟过,心灰意冷,濒临绝望,常觉得黯然的天空阴霾密布,活在这世上没一点盼头。然每逢绝望之际,总可忽见密布阴霾的天空重现阳光,普照大地温和而慈祥。
历经二十余年,我现在顿觉醒悟了:原来上天所给予人类的___苦乐参半、祸福相依。
玄奘历九九八十一难得取真经;司马迁受腐刑修成《史记》;勾践卧薪尝胆尽吞吴土;刘玄德寄人篱下终称蜀皇……
展望前程,我能够预料今后的路途一定还有无数的坎坷:狂风、恶浪、悬崖、险滩……但我早已饱经沧桑,学会了以平静的心态去迎接命运的挑战。
“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。”人啊,岂可仅因一叶之遮目而不见泰山?未曾咀嚼过苦累的滋味,又怎能领略到人生的甜美呢?
振作起来,面对人生!
1994年2月8日作于广州三元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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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编:狂野孤狼(郑万才)